On the Frontline of Change: An Oral History of Macau in the Pre-handover Era

在澳門回歸二十年之際，社會及學界均有需要總結回歸以來的種種經驗教訓。當年鄧小平為解決台灣問題而提出的「一國兩制」構想，在澳門經歷過哪些主要的階段？面臨過何種問題？當時參與過的人，曾經如何思考，如今又如何評價？澳門的真正轉變是什麼？所有的轉變對澳門和澳門人來說，意義又是什麼？這一切和國家以至中國的當代史有何關係？這些問題，我們都希望透過一系列的口述史採訪嘗試尋找答案。
　　書寫當代歷史的一種難能可貴，是可以在文獻資料以至文物考證以外，藉採訪方式得知當事人如何經歷、如何思考、如何感覺、如何述說，這些有血有肉的第一手資料，對我們復原歷史面貌和明瞭箇中變化而言，彌足珍貴。
　　澳門回歸歷程口述史，是澳門大學澳門研究中心策劃的澳門當代歷史研究項目，我們計劃利用回歸二十周年的契機，總結歷史經驗。這本口述史是我們構思的整個系列的第一本，名為《變革前線》，因為採訪的對像，都是當年參與回歸歷程最前線的工作人員，他們當中的多數人，都是因為回歸歷程而和澳門建立關係的，包括中葡會談至《中葡聯合聲明》的簽署，《基本法》從草擬、諮詢到落實，從特區籌組到政權交接的完成等等，這些人物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環節，有不同的參與，是澳門回歸過程的重要參與者和見證人。
　　本書以「人物史」和「事件史」兩種方式結合書寫，採訪時，既專門針對受訪者的個人歷史—特別是與澳門回歸的連繫進行了解，同時側重記述他們親身參與的工作。具體的章節鋪排，是每位受訪者獨立成為一章，每章的第一節以個人與澳門回歸的連繫為重心，最後一節是從他們的專業及經歷評價回歸和展望未來，首尾以外的章節，則以他們具體參與的回歸工作為核心。至於每一章的先後次序，基本上根據每位受訪者具體參與澳門回歸工作的年份排列，但會因應各章之間的連貫性有所調整。
　　排在第一章的李向玉教授，他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由南光公司聘請來澳參與澳門回歸的準備工作，不過他早在七十年代已經初次來澳，也因此與葡語結下不解之緣。1972 年 3 月，中國致函聯合國，重申澳門是中國領土；1979 年 2 月中葡建交，決定通過友好協商方式解決澳門問題。在中葡醞釀建交的時期，北京重啟葡語人才的培訓工作，而且借助了澳門的力量。1971 年，原來在東北兵團的「知青」李向玉，獲得有「中國外交官搖籃」之稱的北京外國語大學（現北京外國語大學）錄取攻讀外語。1975 年，因為成績優異，李向玉獲選送到澳門深造，在南光公司開辦的葡語培訓班學習葡語三年。1978 年，李向玉回北京外國語大學擔任葡萄牙語老師，在1982 年，獲古本江基金會獎學金，到裡斯本大學文學院深造。1984 年，中葡談判的前期籌備工作需要中葡翻譯，李向玉獲南光公司物色參與其中，並從事澳門問題調研。1988 年中葡土地小組成立，他在小組中擔任中葡聯絡官。在中葡談判以及過渡期，內地官員頻繁到澳與葡方會面，李向玉常負責有關翻譯工作，曾為中國代表團團長周南、前港澳辦主任魯平做貼身翻譯。其後，他在澳門從事教育工作，是澳門理工學院首任華人院長，長期在澳門推動葡語教育，於 2018 年 8 月 31 日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