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外嫁女土地權益初探

文 : 蔡卓慧

戶籍制度是內地政府對公民實施的人口管理制度，自1950年代施行。在這一制度下，部分外嫁女會選擇把戶籍保留在出生地，而不遷移到丈夫戶籍的所在地（另一農村或城市），這種情況頗為常見。

「當時法院甚至不接受外嫁女提出的訴訟，認為這些問題該由行政機構解決，而非通過民事訴訟。」隨着內地急促發展，政府需要徵用農村土地時，會給予該農村的村民委員會（村委會）經濟補償。根據內地法律，村委會須把補償分配給村民。然而部分村委會卻拒絕向外嫁女分發補償，即使是戶籍保留在當地的外嫁女。

被剝奪了國家補償權利的外嫁女於是向村委會提出訴訟。但約20年前，她們的權利並未獲重視。

陳博士自2007年開始留意這個情況。他說：「當時法院甚至不接受外嫁女提出的訴訟，認為這些問題該由行政機構解決，而非通過民事訴訟。」

同時，陳博士發現學術界缺乏內地外嫁女土地權益的綜合實證研究。他說：「我希望能填補這一片空白。」

及至2014年左右，情況已有所改善。內地司法的透明度和問責意識日漸增強，法院會把裁判文書上載至互聯網供公眾查閱。

陳博士根據自2009年開始收集的1,600份公開刊登的民事裁判文書，分析裁判的趨勢和類型。為了驗證和確認文書的內容，陳博士訪問了曾參與外嫁女權益訴訟的法官。他還舉行小組座談會，與興訟的外嫁女面談，以了解她們提出訴訟的各種困難和經歷，及其權益受侵害的程度。

陳志軒博士研究結果顯示，有關外嫁女土地權益的民事訴訟數目不斷上升，外嫁女獲判勝訴的比率高達94%。陳博士解釋說：「有些法官對外嫁女頗為同情，並希望貫徹國家法律維護女性權益和產權平等的精神。」

陳博士的研究項目題為「中國法庭上的性別不平等：以外嫁女土地權益案件為中心」，獲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2017/18年度傑出青年學者計劃資助，已於近期完成並刊登於《哈斯汀法律期刊》2019年12月號。他期望通過其項目提高社會對外嫁女土地權益的關注，並為相關訴訟提供更多學術研究資料。